注視醫療正在發生的所在 黃信彰,建立家庭醫學典範

在三峽恩主公醫院院長室裡,黃信彰才剛錄完一段家醫科的教學影片,在疫情時代的變化和變通,也讓他更早習慣Internet傳播的無遠弗屆。

今年初才從台北榮總副院長任內屆齡退休,休息不到幾個月便轉任恩主公醫院院長。除了院長身分,黃信彰還是台灣家庭醫學醫學會理事長、國立陽明交通大學學院家庭醫學科兼任教授、台北市立聯合醫院顧問,身兼多職日常幾乎不得閑,不過桌上的桌曆照片,是他忙碌的日常中能獲得親情溫煦的慰藉──照片中一對小姊弟,便是他的孫女與孫兒。

偶爾從17樓高的窗戶往下看去,底下的三峽老街、北大特區,甚至更遠的桃園八德、大溪的民眾都浮現在他腦海,如何把大三峽一帶的社區醫療網交織整合,成為他無時無刻都在思索的日常環節。

黃信彰不只是肝病治療的專家,在社區醫學更有數十年的豐富經驗。從北榮退休後他再度被賦予重任,打造大三峽區的社區醫療網,並全面提升醫療品質。(圖/林建榮攝)

從小被看好 這個孩子可以當醫師

黃信彰學醫,與他的家庭背景有關。台南出生長大,從小跟著媽媽在叔公們的診所走動,當叔公為病人打營養針時,他好奇地看著玻璃針筒裡的回血卻一點也不害怕,叔公當場斷言:「這孩子可以當醫師,看到血攏不驚!」

一家三兄弟,大哥學商、二哥學藥,黃信彰也不負期望,台南一中畢業後,於1975年順利考上第一屆陽明醫學院醫學系。他還記得報到時還鬧了個笑話,從台南北上人生地不熟的他,被計程車誤載到陽明醫院,差點趕不上開學。

當時陽明的學生都是公費生,畢業後原本都要下鄉服務,但黃信彰成績名列前茅,因此被學校留下來擔任臨床助教。「當時家人期待我走外科,但已經有兩位同學選擇走外科了,我又蠻喜歡研究的,最後順著自己的想法選了內科。」

馬祖當醫官,社區醫學的萌芽

畢業後,黃信彰到馬祖服役,擔任衛生連的醫官兼排長,與另一位牙醫官負責管理醫務室。他發現,軍中的衛材和藥品相當多,反而當地的衛生院資源相對匱乏,「軍中除了治療皮膚病的藥膏用量比較大,其他藥品的消耗都很少,阿兵哥都是年輕人,哪有高血壓?」他回憶道。

裝備檢查時,快到期的藥品都要報廢,他覺得把還能用的藥品銷毀太浪費了,就請醫務兵開著吉普車載他們去附近的復興村、介壽村,幫民眾看病用藥,不會講馬祖的閩北話的黃信彰,還請了衛生院主任派人隨行翻譯。

黃信彰在馬祖南竿服役時,把軍中用不完的藥品帶到附近的社區幫民眾看病用藥,這也是他社區醫學的起點。(圖/黃信彰提供)

當年馬祖的醫療環境很差,因為天氣潮濕,常有黴菌感染,民眾不知道要量血壓,有高血壓都不曉得。牙醫官也發現很多民眾「一口爛牙」,於是協助他們照X光、拔牙。之後黃信彰更主動向師部和衛生院報備,定期到附近幾個地區診療及衛教。

「民眾有病不來或很少來看診,我們就主動到社區為他們服務!」從那時開始,社區醫學的概念就在他的心中深根。

馬祖歷任這麼多服役醫官,卻是黃信彰第一個看出社區醫療的重要,對民眾的照顧和關懷之心,也是他醫者仁心的展現。

非A非B? 踏出C肝研究的第一步

退伍後,黃信彰回到北榮擔任內科住院醫師,跟著當時胃腸肝膽科主任李壽東學習。幾十年前,台灣是B型肝炎的高盛行地區,一般民眾的帶原率高達15%-20%,嚴重影響人民健康和生命安全。

當年的研究顯示,B型肝炎最主要的傳播途徑便是透過血液及體液接觸,因此衛生署計畫在捐血前要先做B肝篩檢。沒想到篩檢即便呈現陰性,輸血後得到不明肝炎的人依然大有人在,那時C肝病毒的存在還沒被發現,因此只能暫時將它叫做「非A非B型肝炎」。

衛生署找了北榮、三總、台大三家大醫院一起進行「非A非B型肝炎」研究,身為肝病權威的李壽東老師也承接下研究的任務,並選了黃信彰協助。他還記得老師說過這研究非常困難,但也許是鄉下來的孩子秉直認真的個性,吩咐下來的任務總是盡力去做,便一頭栽進肝炎研究之中。

恩師李壽東(左)是推廣新生兒施打B肝疫苗的先驅者,也是國內肝病權威。他看好黃信彰的認真努力,領著他研究、治療C肝,讓台灣有望在2025年成為無C肝的國家。(圖/黃信彰提供)

研究為了判斷肝功能的異常是否在輸血後才發生,黃信彰需要收集及比對輸血前後的血樣。有肝病的病人原本就要排除,而胃腸肝膽科內需要輸血的個案原本就不多,樣本數累積的速度緩慢無比,也讓他越來越焦急。

山不轉路轉,科內找不到適合的研究對象,他決定向外出擊,與一位在心臟血管外科的學弟合作,「心臟手術常常要輸4000-5000c.c.的血,如果有人要開刀學弟就會通知我,前一個禮拜先去找病人抽血,開刀後再持續抽血追蹤。三年下來收到了超過300個案,比其他醫院都多。」他開心地說,「而且留下了不少樣本,為後來輸血後肝炎的研究都有很大的幫助。」

研究的成果顯示,輸血後的患者約有10%的機會得到非A非B肝炎,這個結論不但受到整個醫界的肯定,他也因此寫出了數篇相關的論文。1989年,C肝病毒終於被美國學者發現,全球也從「找出病毒」的階段,進展到摸索「如何治療」這項課題。

C肝研究的突破 眾人累積的成就

受到新冠疫情影響,現在大家耳熟能詳的PCR檢測,在1990年代可是最新的高科技。雖然找到了病毒,但要對其基因定序、偵測片段、研發藥物治療,PCR是一定要掌握的技術。在李壽東的一聲令下,黃信彰前往南加大,跟隨杭京頓紀念醫院肝病權威Dr. Myron Tong學習。在這一年裡,他不但在C型肝炎基礎與臨床研究打下深厚的基礎,也帶回了PCR血樣自動萃取、核酸定量及基因型判定等技術。

Dr. Myron Tong(後排右)是美國肝病與肝移植的專家,黃信彰在美國受他指導肝病最新的研究與技術,打下最堅實的基礎。(圖/黃信彰提供)

我應該是台灣第一個打干擾素治療C肝的醫師吧。」黃信彰回憶,學成回國後某天,他突然接到正在海外參加國際學術研討會議李壽東老師的越洋電話:「治療C肝要打干擾素!」因為這一句話,國內C型肝炎的治療再度向前邁進了一步。

2020年,諾貝爾生醫獎頒給三位發現C型肝炎病毒的學者。其中美國Chiron生物科技公司的團隊中,台大學者郭勁宏及新加坡學者朱桂林兩人貢獻良多,當年李壽東在研究室留下許多輸血後肝炎血液樣本,兩位學者也曾利用,共同研究發表論文。

「我最佩服老師的,就是他掌握了很多研究的先機,而且積極的行動。像是他當年留下的血樣造就許多研究和論文的發表,還有率先在台施打干擾素等等。」而一路參與C肝的發現、研究、實驗、治療,發表了近300篇論文的他卻謙遜道:「我只是比較幸運在老師下面做事,有機會出國跟許多大師交流,躬逢其會而已。」

C肝專家,斜槓家庭醫師

若說李壽東是帶領黃信彰成為台灣C型肝炎研究的權威,蔡世滋便是讓黃信彰跨足家醫科及社區醫療的重要推手。蔡世滋不僅是國內治療紅斑性狼瘡的名醫,對家庭醫學的推動和社區醫療網的建置,更是貢獻卓著。

「當年我在過敏免疫風濕科輪訓時,台灣家庭醫學會正在籌組,我就被拉入會了。」他笑著說,「現在醫學會5300多位會員,我編號261,算是創會會員之一。」而家庭醫學專科醫師的證照,他更是憑著深厚的內科知識,在沒什麼準備下就考取成功。

蔡世滋(左)是北榮家庭醫學部的創科主任,他看好黃信彰的潛力,將他帶入家庭醫學領域。(圖/黃信彰提供)

台灣家庭醫學的發展始於1983年,當時美國專家來台演講,衛生署為了平衡城鄉醫療資源不均的問題,在宜蘭成立群體醫療執業中心與社區醫學訓練中心。當時宜蘭較具規模的醫療單位僅有羅東聖母與羅東博愛醫院,其餘皆為基層診所,且資源幾乎集中在蘭陽溪以南的區域。榮總加入支援後,便由蔡世滋老師負責,他常於醫療網中為基層診所醫師開課,提升宜蘭的醫療品質與建立社區醫療網,黃信彰也常被邀請擔任講師,講授基層胃腸肝膽疾病之處理。

「那時候禮拜六還要上班,而且沒有雪隧,交通不太方便,我們就會挑禮拜天去辦醫學再教育,讓開業醫師們不用去台北上課就能拿到學分,彼此交流及獲得較新的醫學知識,像是常見腸胃病的處理、肝炎的診斷、治療及預防等等,每年都要去個好幾趟。」

當時宜蘭醫療資源與交通都不發達,黃信彰參與醫療網推展,指派醫師至宜蘭頭城社區醫學訓練中心,實際參與社區醫療工作,提升醫療品質。(圖/黃信彰提供)

正是那段期間,黃信彰跟宜蘭的醫師們建立起深厚的關係,之後社區經營、社區醫事人才培育、醫檢師和護理師服務品質提昇等工作,也因此推行得非常順利,榮總的實習醫學生及住院醫師們更有機會到衛生所或診所現場學習,順帶造福了當地社區。他還與時任宜蘭縣衛生局局長邱淑媞一起承接了國科會(現科技部)的社區研究計畫,得到許多第一手社區醫療與民眾代謝性症候群的資料,血樣累積高達1500-1600份,學生們也參與研究,因此發表了許多論文。

不管到哪裡去,我都會把教學、研究放在第一位。」黃信彰說,而這種「成功不一定在我,但背後一定有我」的胸懷,正是開拓醫學研究領域的務實基礎。

黃信彰認為,唯有將教學做好,讓學生們愛上臨床醫療,醫療的品質才會不斷提升。(圖/葉大衛攝)

教育改革,社區醫學的18堂課

1999年,因為有了宜蘭社區醫療網建置的經驗,陽明醫學大學首任家庭醫學科科主任的重任便落到黃信彰的肩膀上,他還被調到家庭醫學部,擔任社區醫學科主任。不僅如此,當年張茂松院長還有個重大使命,就是進行醫學教育改革。

「以前我在當實習醫師的時候,真的就像關在白色巨塔一樣,每天就是當時中央樓、現在思源樓兩邊跑,幾乎沒出過醫院。」

學生每天抱著厚厚的原文書,在醫院中各個單位努力將理論化為現實,哪有機會深入社區或接觸患者?因此黃信彰參考英國利物浦大學的社區醫學課程,讓到家醫科訓練的學生走出巨塔,實際進入基層診所,從學生時期就開始培養社區醫學的概念,「除了18小時的大堂課外,核心課程是院外的18堂社區實習。」

為此,他找了振興醫院、關渡醫院以及15家基層診所,還拜託士林北投的衛生所讓學生去見習,「不像前幾代的公費生,有些被分發到衛生所上班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黃信彰教授於國立陽明大學開設全新社區醫學課程。(圖/黃信彰提供)

但社區醫療可不止這些,安養機構、家中臥病失能的患者的照護也不能遺漏,「倚青園老人養護所正好在榮總附近,我也安排學生們去體驗為臥病在床、失能、失智長者照護。」而台灣中醫盛行,民眾就診時也常會問醫師:「這種中藥會不會傷腎?能不能跟西藥一起吃?」幸好黃信彰的太太正好是北榮傳統醫學科主任,他又在課程中加入傳統醫學的內容,中西合併,對社區醫療的實務面更是大有助益。

2003年SARS風暴後,醫界開始加深醫學倫理與教育的思考,於實習醫師後,加入PGY制度(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其中的設計理念跟核心精神與黃信彰當初陽大社區醫學課程相似,可說是台灣醫學教育的先行者。

「因為醫療不是只在醫院發生,在社區隨時都在進行。」他感性又堅定地說。

掌舵陽明 打造社區醫療典範

1993年,台北市立醫院開始要整合成市立聯合醫院,並發展各院特色醫療,仁愛腫瘤、忠孝急重症、和平婦幼、林森性病防治……陽明醫院被賦予了發展社區醫學的任務,院長的不二人選,自然落到了黃信彰身上。

陽明醫院所在的士林北投區,幾乎涵蓋台北近半的安養機構,對社區醫學有豐富經驗的黃信彰因此被借調去擔任院長。(圖/黃信彰提供)

為了推廣社區醫療,陽明醫院的團隊幾乎跑遍士林北投區所有的鄰里,幾乎每個週末甚至國定假日也都出動做子宮頸抹片、X光、打疫苗,「因為假日比較沒有人會跟我們搶,而且社區民眾也比較有空參與!」他笑著說。

當然,黃信彰也和附近的基層診所建立起深厚聯繫,像是北投「洪耳鼻喉科診所」的洪德仁,保存活化北投溫泉博物館與北投車站,積極營造健康社區,帶著一卡皮箱四處到患者家中「往診」,也讓黃信彰從中得到不少借鏡。

他更促成醫院與多家安養機構簽署合作,一起照顧機構住民。團隊還設計了「安心卡」,只要他們秀出卡片,就會由團隊的個管師幫忙協調院內流程,甚至在患者出院後,居家團隊也會前往關懷訪視。但不只是機構的住民受到照顧,跟黃信彰一起調任的家醫科主任陳亮恭,只要見到專科人力不足,長者等候時間太久,就會推掉手邊的事務跳下去看診,「老人家坐著輪椅在那邊排隊?絕對不能讓他白跑一趟!」因為處處用心,陽明醫院不但獲得國家品質標章SNQ認證,也獲得台北市政府的品質認證獎。

幾十年來,黃信彰帶著社區團隊跑遍許多地方,尤其士林北投的社區更如同自家廚房般熟悉。圖為在石牌福星宮的衛教活動紀錄。(圖/黃信彰提供)

「但當院長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常常要到市議會接受質詢,免不了受到議員輪番砲轟,被電得很慘。」黃信彰笑著說,「誤入叢林的小白兔」便是他對那段「官場受刑記」最深刻的註腳。

照顧老榮民,老人醫學的起點

當士林北投的社區醫療網緊密交織,各層級醫療溝通無礙,完成階段性任務的黃信彰卸下院長的職位重歸北榮,等著他的是「發展老人/高齡醫學」的新任務。

「北榮病人的平均歲數比長庚多15歲、比台大多10歲,發展老人醫學有先天上的契機,而且照顧榮民伯伯我們本來就責無旁貸。」黃信彰說。

不過他也坦白,一開始大家對老人醫學的概念還很模糊,因此先派英文最好的陳亮恭去英國牛津大學學習。陳亮恭出發前還問他「老人醫學」是什麼?黃信彰則打趣地回說:「我們都還不是專家,等你去學回來後,我們不就曉得了。」

之後,榮院與英國老年醫學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定期邀請英國的教授學者與臨床醫師來台指導,後來師資更擴及到加拿大、日本等地,幾乎每兩個月就有專家來台講授及分享專業知識。

一開始,英國的教授到北榮參訪,發現榮民伯伯到醫院看病幾乎要花掉一整天的時間——早上高血壓看心臟科、糖尿病看新陳代謝科,下午看完復健科後進行復健。不只讓老人家跑來跑去,各科開出的藥物甚至高達十幾包,沒人幫忙整理與衛教,多重用藥、不適當用藥的問題也一一浮現,看得黃信彰汗顏無比。

而以往像是髖關節骨折手術完,老人家身體機能大幅衰退爬不動樓梯,醫師還是只能叫他出院回家慢慢爬,「但現在我們會將長者轉到社區醫院進行急性後期照護,先做復健及營養治療介入,先把身體營養補回來,並讓功能回復,讓病人能慢慢回到家獨自生活。」黃信彰娓娓道來。

經過不斷的改善,老人醫學迅速發展,現在不但有專責的個案管理師可以幫忙高齡長者進行整體的功能評估,常見疾病的衛教與藥物使用方式都整理得清清楚楚,還成立了老年醫學科、高齡醫學中心、甚至是成立高齡病房。

2007年,台北榮總的高齡醫學中心正式揭牌營運,讓長者們能獲得一站式、全面性的照護。(圖/黃信彰提供)

「從戒菸門診、預防保健、社區醫療、老人醫學,到現在深入家中做居家訪視、安寧療護,家醫科的醫師越來越被民眾看重與信賴,這就是我們的價值所在。」黃信彰欣慰地說。

退而不休,注視醫療正在發生的所在

從C肝研究、家庭醫學、社區醫學到老人醫學,黃信彰的醫學之路不侷限在白色巨塔內,而是切切實實地在陪伴在所有人身邊。屆齡退休後,他並沒有變得比較清閒,還是一樣過著忙碌的生活。

身為台灣家庭醫學會理事長的他持續推廣家庭醫師的理念,就是「全人、全家、全社區」的照顧,擔任民眾健康的守門員。「國外民眾去醫院至少要開一個小時的車,台灣都會區的醫院密度高,所以分級醫療比較難實施。」黃信彰舉了個很貼切的譬喻:「一般人購物當然比較喜歡去百貨公司,而不是去社區的柑仔店。」

但選擇自己的家庭醫師其實有很多好處,就像多了一個了解自己所有病史、用藥紀錄的醫療顧問,量身提供自己所需的醫療與建議,還能讓資源的分配更有效率,實在是百利而無一害,「讓醫療落實到社區與家庭,這是我們醫學會一直在努力的。」黃信彰說。

看完台灣家庭醫學會拍攝的<家庭醫師的一天>,能清楚了解一位家庭醫師如何深入社區,為民眾的健康把關。(影片/台灣家庭醫學會

而恩主公醫院是新北市重要的區域級醫院,服務涵蓋範圍包括三峽、鶯歌及桃園的八德、大溪,接下這個職位,是因為他看到這個區域急需發展社區、老人醫學與長期照護。

「以鄰近醫院的社區來說,北大特區大多是教職和年輕學生,主要推行預防醫學跟保健;三峽老街的鄉親則在推動慢性病管理及戒菸方面要費較多精力;附近的台北、八德和桃園榮家,我們也在近日簽約合作,可以幫老人家們獲得更好的照顧。」黃信彰希望透過豐富的經驗,編織起緊密的醫療網絡,他更期望恩主公醫院的急重症大樓落成後,三峽、鶯歌、八德的急重症病人不用再轉到遙遠的林口或台北,完整清晰的社區醫療藍圖,在他腦海中一一勾勒實現。

父親最喜愛的日本演歌〈湯島白梅〉曲中最後兩句歌詞:「黎明前的半空中傳來鐘聲,是在墨水畫裡的上野山。」榮總旁的軍艦岩,恩主公醫院附近的鳶山,便是黃信彰心中的上野山吧──登上山頂,附近的燈火百姓一覽無遺,而那裡才是,「醫療正在發生」的所在。

黃信彰堅守在第一線,將目光望向醫療正在發生的所在,並希望帶著恩主公醫院在大三峽地區編織出一張完善的社區醫療保護網。(圖/黃信彰提供)

黃信彰

SHINN-JANG HWANG, M.D.


台灣肝病、家庭醫學專家。現為恩主公醫院院長、台灣家庭醫學醫學會理事長。

第一屆陽明醫學院畢業後,被台灣肝病權威李壽東帶著研究「非A非B型肝炎」,成為全台第一位使用干擾素治療C型肝炎的醫師。後轉至家庭醫學科發展社區醫學,擔任陽明醫院院長期間打造出士林北投緊密的社區醫療網。歸建北榮後,又協助成立高齡醫學中心、高齡病房等,積極迎向高齡化的社會。

退休後轉任恩主公醫院院長,憑藉過去豐富的經驗,期望讓三峽、鶯歌、八德、大溪的民眾再也不用奔波至台北,就能獲得優質的醫療照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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