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國界醫生
工作多年後重新拾起夢想
王伊蕾醫生在學生時期即嚮往加入無國界醫生,但因公費生需服務滿一定年限,結婚生子後又有家庭的責任,夢想被擱置了二十年。
有天,她無意間得知MSF需要女性婦產科醫師,因為在一些風氣保守的國家,婦女不被允許找男醫生看診。「當下感覺是一種召喚。」於是在2018年,她暫時放下開業診所,踏上首個救援任務的旅途,前往阿富汗。2019年二度被派往伊拉克。
王醫師第一次前往的地方,是位於阿富汗東部的霍斯特(Khost),在無國界醫生於當地的婦產科醫院工作。霍斯特這所醫院在2012年開始運作,是無國界醫生同類設施中最繁忙的一間。在醫療資源相當缺乏的阿富汗,2018年一整年,團隊幫助了約23,500 位新生兒誕生。而在此工作的三個月裡,王醫師與當地員工每月肩負著兩千多位孕產婦的安危;任務最後兩個月期間,王醫師更是這裡唯一名外籍婦產科醫師。
「三個月的時間,老實說並不長,但回想這一切,我覺得無國界醫生是在做『滴水穿石』的工作,也很認同無國界醫生對醫療專案的投入。現代社會充斥著越來越多「速成」的事物,然而,醫療工作需要非常長期的時間累積,你甚至都不一定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但還是得做下去,因為能帶給別人的影響,最終會是很深刻的。」
從高中時期就立下的志向
為了更有效應對傳染病帶來的公共衛生危機,無國界醫生需要陳中瑜這樣的公衛相關專業者,頂著大眾相對不熟悉的「流行病學家」頭銜,在救援前線收集數據、進行研究、建立電子資料庫、提供疾病數據給醫療團隊作決策,和培訓當地公衛人員等。形象也許不若醫生鮮明,卻是為醫療團隊指點方向的要角。陳中瑜在2017年到辛巴威參與她的第一個救援任務。無國界醫生在該國協助衛生部門應對霍亂和傷寒等疫情爆發,亦治療非傳染性疾病如高血壓和糖尿病,以及愛滋病和結核病等。對前線工作的熱情,更讓她在辛巴威做了兩年。
「我在高中時便注意到國際人道救援工作,也因為讀過關於伊波拉的書,便萌生了想加入無國界醫生的念頭。博士班時選讀流行病學,之後在相關專業和工作經驗都符合了成為救援人員的要求。由於覺得人生短暫,應該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便向無國界醫生提出了申請,也順利獲得錄取。
任務期間也不無挑戰。我一開始的工作,是撰寫問診流程及資料收集流程、工具相關的研究計畫,以及研究護理師在何時何地接觸病患才恰當等,在過程中碰到不少困難,計畫需要多次修正和調整。我逐漸認知到要先理解當地的文化和醫療系統的運作方式,才能設計出最符合這裡環境的計畫。而單位的主管、同事,便是我最直接的消息來源。
此外,與人的溝通,也是我面對的一大考驗。來自不同國家的同事,會有不同的工作態度與習慣,有時某些同事的工作態度和效率與我的預期有落差,而常有比較的情緒。但主管的「開示」讓我寬心很多,那就是「回歸初心」,想想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世界變得更好一點點,只能要求自己對得起自己的標準,無須有過多的批判心態。我也體會到人與人的溝通技巧,難度其實比工作本身還高。
在辛巴威的工作,帶給我相當多的成就感,主要是因為我的專業和能力受到了同事肯定,我對團隊有所貢獻,同時與他們也相處融洽。2018年9月這裡爆發了霍亂疫情,我被委以重任,彙整疫情數據與資料。此外,我向主管提議要為當地員工舉辦一些統計、資料收集、檔案隱私等專業訓練,最後也都在主管的支持下辦成了。
很感謝無國界醫生帶給了我這麼多收穫和成長,而現在(2019年)的我,正在馬拉威展開新的前線旅程。」
在「理所當然」的職涯之外
對許多人而言,儘管已投入職場多年,面對自己的生涯方向時,卻還是感到不確定。然而,對無國界醫生台北辦事處的經理鄭巧鈺來說,在會計系畢業後走了兩年「理所當然」的職涯,卻因為看到「蘇丹政府在達佛地區針對特定族群進行攻擊」的新聞,於是提出辭呈,開始找尋能為難民做點什麼的機會。
之後,鄭巧鈺正式進入路竹會,在台灣與世界各地協助義診工作,並因緣際會在一場路竹會舉辦的國際論壇上,聽到一位無國界醫生的代表介紹這個組織,對此印象深刻,便開始關注它的訊息。2009年,鄭巧鈺參與台北醫學大學執行的史瓦帝尼(史瓦濟蘭舊名)兩年期醫療團,任務結束後,她在2011年申請加入無國界醫生,並於2014年獲派前往剛果民主共和國,參與為期九個月的愛滋病治療計畫;2016年前往南蘇丹皮博爾(Pibor);2018年前往孟加拉賈姆托利(Jamtoli)的羅興亞難民營,負責的都是專案中財務與人力管理的工作。
本文經無國界醫生授權刊登於《醫學有故事》
原文:她們在無國界醫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