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 邦喻

希望自己成為與眾不同的醫生,喜歡用不同的形式和自己或他者對話。

妳應該很清楚

「這是假的,」她繼續哭著,「這不是真的。這是假的!」主治醫師走到她的跟前,向她解釋無人目擊的心跳停止就是如此。心肺功能停止五分鐘就能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之後每分鐘的拖延只會讓存活率不斷下降,何況死亡的時間無人知曉⋯⋯可她好像一個字都沒聽見,只是一個勁兒地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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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牙

「學弟,你也戴手套去排隊,在CPR。」學長把我拉上,我手忙腳亂地套上防護裝備,跟著人們排隊到床邊急救。主治醫師也在裡面,臉色凝重地看著急救中的眾人。我後來才知道,此時已經壓了半小時以上,病人甦醒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但陪病的家屬就在一旁,不能那麼快宣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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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

「妳在看什麼?」
「上面,有壁虎。」她面無表情地答道。
「簾子上有壁虎嗎?妳看到幾隻?」
「一,二,三,四,五。有五隻。」她舉起手指,在眼前一隻一隻點著。即使病房裡不可能會有壁虎。
「有五隻壁虎呀。妳還有看到什麼嗎?」
「我昨天有看到家人,就在這邊。他們一直在跟我揮手。」她伸出了手,向眼前的空氣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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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曰生

「那就⋯打電話給他⋯我兒子一定會來。」張伯氣喘吁吁地說。
「可是我不知道你兒子的電話。這樣好了,我去查查看,如果方便的話就請他過來一趟。」
「他一定會來⋯他會馬上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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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阿姨的金牌

「每一次抽血檢驗都像在考試一樣。若白血球不夠就不能化療,要再延後幾天,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打擊。」阿姨回想起自己以淚洗面的那些日子,晚上身心俱疲卻無法成眠,每次回診都十分不安,等待醫師宣判她的指數是否又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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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槓醫學生

即將踏入職涯的我,面臨到前所未有的迷惘,看著錕P那篇戰成一團的發文,竟有點不知所措。醫學生以一階國考為界,分割成學校與醫院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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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呼吸

「伯母!伯伯今天還好嗎?」每天早上探望時,我照例問道。誰都看得出伯伯的狀況不好,但作為一位實習醫學生,我能關心的並不多。「一樣,精神好的時候可以跟我點頭、搖手,但剛剛抽痰的時候又在躁動。」伯母輕描淡寫地說。「我知道了。」我把聽診器放上伯伯的胸前,靜靜聆聽那不可能好轉的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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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所不能直視

「我要出院!把這個拔掉!」
「你現在這樣我們是怎麼讓你出院!你是要死在外面嗎?」
病房傳來劇烈的爭吵聲,我暗叫不妙,抬頭看了時鐘後快步走向那熟悉的聲音。
「我要下去洗澡!你們不讓我下床,我不要住了!我要回去!」
床上的老人氣得臉頰通紅,住院醫師也不甘示弱,兩個人越吵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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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肝兩次的少女

「不是我給你們時間,」主任斂起笑容,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如妳所見,她已經越來越虛弱,吃不下東西、腹水、發燒,如果沒有換肝的話,最多一個月就撐不下去了。」
「我知道,但主任你也明白,我們家的狀況比較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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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與微生物的戰鬥

第一次進開刀房,看到一張標籤紙從無菌面飄下,便彎腰撿起順手扔掉,結果被護理師念:任何手術台的東西都不要徒手去碰!而就算我不主動犯蠢,在病房還是能與傳染病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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