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最困難的傷口 湯銘哲,實踐以「人」為本的醫學

灰白短髮、黑框眼鏡,溫文儒雅的湯銘哲教授,舉止間散發濃厚的人文氣息,自然地流露出教育家的風範。朋友形容他,個性浪漫樂觀,猶如充滿理想主義的唐吉訶德。

當年棄醫從研的決定,讓湯銘哲毅然從臨床醫學走入基礎醫學研究,再從基礎醫學研究走到產學應用。一路走來,他始終堅信「以人為本」的價值。

這樣的信念,在他接下成功大學國際傷口修復與再生中心主任,接觸了泡泡龍病友及家屬後,開始想為這群社會中最弱勢的族群做點事,希望能照顧世界上「最困難的傷口」。

為父一圓習醫夢

與國內多數莘莘學子一樣,湯銘哲起初是基於家人的期望才就讀醫學系。升上高三前,他偶然聽見父母之間的對話,父親遺憾自己兒時因家裡不支持無法從醫,於是他動念想一圓父親的習醫夢想。

高三開學第一天,湯銘哲跑去找教務主任說要報考醫學系。主任聽了很高興,馬上讓他從甲組(理工科系)轉至丙組(生物、醫學及農業科系)。「當年我就讀台南一中,對文學、藝術、音樂及運動充滿興趣,卻不知道自己長大後要做什麼。」湯銘哲憶述,當時社會風氣並未鼓勵學生們了解自己的志趣、追求自己的夢想,「我想如果我考上醫學系的話,爸媽應該會很高興吧!」

事隔幾十載,即便現今仍有不少人念醫學系、當醫師都是奉了「父母之命」。成大醫學系每年招收70到80名新生,據湯銘哲私下詢問,因個人興趣而決定就讀醫學系的學生,人數不到一半。

2020年,台南一中首次沒有應屆畢業生考上台大醫學系,引發家長擔憂南一中的升學招牌褪色。湯銘哲的老同學劉夷生(當時服務於台中榮民總醫院)傳訊給他表達擔憂。湯銘哲回覆:「沒人考上台大醫學系,只是顏面無光罷了,事實上沒有那麼嚴重。你、我都沒有讀台大,但我們照樣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出貢獻!」

湯銘哲認為,影響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特定的大學與科系,而是終生學習的廣度與態度。

一個劃地自限的人,即使讀了台大醫學系,人生不會有特別的意義與貢獻,反而是懂得自我探索並樂於與人分享的人,到哪裡都可以活得很精采。

厚植人文素養底蘊

走進湯銘哲的辦公室,書架上不只排放著生物、醫學相關的原文書,更有不少詩集與文學作品夾雜其中。理性與感性、科學家與文人的身分,在這方小小空間中恰如其分地交織在一起。

「南一中的多元學習,讓喜好文學藝術的我充實了音樂、美術及體育的嗜好,奠定良好的人文基礎,對今天的我有很大的幫助。」湯銘哲對高中生活念念不忘。

1971年,湯銘哲加入南一中合唱團,國際知名導演李安也是同期團員。在指導老師李欣蓮帶領下,合唱團同學不但學習許多中外名曲,提升音樂素養,也參加兩次台灣區高中合唱比賽,獲得佳績。

「李欣蓮老師以音樂薰陶學生,直到現在我們還是很懷念她,喜歡音樂成為我一輩子的享受,都是當年參加合唱團的影響。」念舊的湯銘哲憶及,父親也喜歡音樂,經常在家裡聆聽黑膠唱片。家中那台老舊音響猶如書桌般大,至少有60幾年歷史。幾年前,他打算處理掉時,赫然發現他在音響裡面藏了自己國高中時期的週記、未用完的支票簿,乘載了父親無數回憶。

就讀高中時,湯銘哲跟著父親好友、台南知名藝術家沈哲哉學繪畫。他才得知自己的名字就是取自沈哲哉的「哲」,乃因父親希望「銘」記這段友好的情誼。

高中時湯銘哲曾擔任兩年班長,高一那年他帶著同學一起在全校運動會拿下體育總錦標,班上運動風氣很盛,他也越來越熱衷於體育活動。某次校長李昇(李安父親)邀請學業成績優良的同學到校長室導談,他手裡拿著同學的成績單一一唱名,幾乎每個人都被問:「為什麼你的功課這麼好,但是體育分數這麼低?」輪到湯銘哲時,校長看到他地理只有60分,體育竟然有89分,跟其他人顛倒而感到驚訝,但也沒有否定他,反而給予肯定。

這段短暫交流讓湯銘哲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也影響了他一輩子:「原來校長支持體育。我一直很喜歡運動,也保持良好的運動習慣,應該與校長的鼓勵有關。」

以詩文會友的北醫生活

喜好詩文藝術的他,就讀台北醫學院(現為台北醫學大學)期間,不斷充實自己的通識與人文素養,也積極尋找自己的興趣。

當年北醫生活,是湯銘哲最津津樂道的過往。北醫學涯形塑出他充滿熱情的理想性格,他一生最好的朋友都是北醫同儕;而他愛詩、喜好舞文弄墨的習性,也都是在北醫養成。

「我就是個文藝青年,」湯銘哲一邊笑著,一邊翻閱《北醫人報》合訂本,細數當年擔任《北醫人報》總編輯、「北極星詩社」副社長、加入台北愛樂合唱團等等,在北醫自由開放的學風中,優游於醫學與人文之間。

不只穿梭在教室與社團之間,湯銘哲還會跑到校外,去師大旁聽中國文學史,到台大聽前故宮博物院副院長李霖燦講述中國美術史。李霖燦講述的內容精采絕倫,旁聽者不只擠滿整個講堂,還湧到教室之外,湯銘哲要從吳興街轉兩班公車趕到台大上課,常常沒位子可坐。

沒想到,有一次他看到高三的國文老師陶芳辰也跑來上這堂課。「陶老師畢業於燕京大學,先生是中研院院士王世中博士。她每次都穿著旗袍來上課,雍容華貴,舉止高雅,言談之間流露出一股令人神往的人文氣息。」後來,陶老師每次都提早到,順便幫湯銘哲和王主科(現為台大醫院小兒心臟科主治醫師)佔位子,讓他們可以心無旁鶩地聆聽中國美術史的精華。

這些經歷奠定了他對人生的想法:「人生可以走的路非常廣,可以學的東西很多,生命應該是一段可以不斷學習的過程。」

來到成大任教後,湯銘哲的詩心依然不減。在成大教務長任內,他將「詩」詞書畫帶入大學教育之中,讓許多硬調子的儀式,加入了感性。在成大許多活動,他引「詩」慶賀;在醫學院大體老師慰靈祭典上,他吟「詩」緬懷;位於成大力行校區的統一健康研究大樓落成時,他做「詩」慶賀。

當他邀請成大傑出校友龍應台在成大主管會議上演講,校長與一級主管均在場聆聽她對人文精神的詮釋。龍應台說,她要為成大學生舉辦一場「思沙龍」,喚醒他們思考與討論。在主管會議上,湯銘哲以「思沙龍」為主題,寫了一首詩介紹龍應台。

「『思』既有思想,又像鬼。」湯銘哲一臉燦笑:「歡迎一位人文大師最好的方式,就是對她朗誦一首詩。」

從他的身上,再度印證了學醫的人,一樣可以很感性,一樣充滿人性。

棄醫從研,返國作育英才

湯銘哲擔任《北醫人報》總編輯時,總主筆是名政論家楊憲宏,北醫牙醫系畢業後,曾擔任民生報及聯合報記者。欣羨楊憲宏的記者工作,湯銘哲從北醫醫學系畢業後,第一份求職工作就是記者,卻未獲國內兩大報社錄取。

他只好走回醫學之路,在台北市立婦幼醫院的婦產科當住院醫師。「我喜歡學習,婦幼醫院不是教學醫院,整個氛圍很suffocating(窒息),再繼續做下去,感覺自己一定會完蛋!」

為了逃離那個環境,湯銘哲在1983年決定出國深造,到美國密西根大學攻讀生理學博士學位。「出國學習改變了我的一生。」他說,當時密西根大學教授對學術研究的投入、對教學的熱情,以及對學生的啟發和關懷讓他深受感動。他在那裡找到自己人生道路上的學習典範,也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好醫師、好教授。

「美國的老師把學生當朋友,台灣的老師和醫師很有權威、高高在上,學生不敢問問題,或是問題太多反而會挨罵。」愛思考、愛發問的湯銘哲回想自己的求學經歷,才發現原來是台灣傳統的教育觀念,讓自己總是被貼上問題學生的標籤。

「美國的老師認為,會激勵學生、讓學生思考和問問題,才是好老師。」這點完全顛覆他以往對老師的想像。

美國大學的臨床教授不僅醫學有專精,更重視學術研究。湯銘哲的指導教授Richard L Tannen是位腎臟科醫師,是當年密西根大學醫院的腎臟科主任,之後還被南加大延攬,並被選為當年美國腎臟醫學會的理事長,對國際腎臟醫學的學術發展與深化做出重要的貢獻。

由於湯銘哲是以老師實驗室獎學金出國留學的,因此他花了3個月的時間,以實驗室正在研究的題目寫出了畢業論文計畫書(proposal),沒想到Dr. Tannen只看了一眼就說“This is my proposal, not your proposal.”

湯銘哲形容當下簡直晴天霹靂,辛苦了3個月的結果被評論得一文不值,沮喪又傷心。但Dr. Tannen不是責怪他,反而跟他說:「既然要讀博士班,就要有自己的想法、做自己的題目。」湯銘哲轉念一想,發現這其實是個很好的機會,埋首圖書館兩個月後,再次提出了一份令指導教授讚賞的論文計畫書。

「這件事情改變了我的一生。我要成為這種老師,鼓勵支持學生要有自己的想法。」

湯銘哲說,做自己喜歡的事,發揮自我潛能,才會怡然自得。在這種研究氛圍薰陶下,才能感受到研究的快意,創意自然源源不絕。「這才是傳道、授業、解惑的意義。」

1990年,湯銘哲返回自己的家鄉台南,在成大醫學院任教並投入生理學研究,作育英才無數。像是成大校長沈孟儒、成大醫院泡泡龍暨皮膚罕病團隊許釗凱醫師等,皆深受他的影響。

醫學融合了科學與人文

湯銘哲進入成大醫學院執教,時任成大醫學院院長黃崑巖常找他閒話家常、交換意見。某天黃院長召集幾位創院同仁開會,談及成大醫學院院訓。

當黃院長在黑板上寫下“Before you become a doctor, become a man.”湯銘哲不假思索地填上中文翻譯:「成為良醫之前,先做成功的人。」從此,這成了成大醫學院師生們朗朗上口的格言。

1992年,成大醫學院迎接第一屆七年制醫學系學生,招生前兩年的準備工作,可說是充滿人文挑戰的旅程。像是《成大醫學院簡介》,黃崑巖指派大學時就有豐富經驗的湯銘哲擔任主編,這本簡介於1991年出版,雖然經過多次改版,但這句格言在歷經40個年頭後依然沿用至今。

“Medicine is an art.”湯銘哲笑笑地說,醫學不是冷冰冰的學問,而是將科學與人文融合在一起,「何謂成功的人?簡單來說,要有良好的人文素養。現在回想起來,醫學人文的薰陶讓我們在大學之中養成尊重人的文化。」

2007年,充滿人文氣息的賴明詔校長上任,揭櫫「專業與人文素養均衡發展」的教育目標,希望教導成大學生提升人文素養、擁有創新思維、國際視野,以及跨領域學習。作為賴校長的教務長,湯銘哲也以人文教務長自我期許,舉辦音樂會、推動藝術季,在校園中引進現代雕塑及藝術品,週五下午的咖啡叩門,博物館的成立,以及成大校刊改版,在在都與醫學院的人文思維聲氣相通,相輔相成。

湯銘哲坦言,醫師看愈多病人、外科醫師看愈多傷口,時間一久,可能會遺忘行醫的初心,「提倡醫學人文素養,在於提升醫師對病人病痛的敏感度。我們仍持續學習,希望做的事情能到位,解決病人切身的問題。」

東海大學事件,人生轉了彎

2012年,東海大學校牧室牧師李貽峻原本想邀請黃崑巖院長到東海大學談教養,沒想到黃崑巖剛病逝。後來他改邀受黃崑巖影響甚深的湯銘哲,暢談黃崑巖的教育理念。當時適逢東海大學遴選校長,李貽峻鼓勵湯銘哲參選,湯銘哲也順利當選。

東海大學董事會成員,7至8成都是東海大學校友,少數為社會賢達,如台灣海洋大學前校長汪群從、中研院院院士賴明詔等,後來陸續因故退出董事會。擔任東海大學校長一年後,某些董事會成員的態度變得趾高氣昂,甚至對湯銘哲說話頤指氣使。他與東海大學董事會意見不合,起因於某位「萬年董事」把持且不當介入校園工程招標案。

當時,湯銘哲為了捍衛東海大學的學術環境想處理此事,卻反遭董事會於2015年1月21日以一紙公文無預警逼退,予以「停職調查」處分。雙方為此對簿公堂。

此案纏訟4年多後,湯銘哲於2019年9月收到最高法院寄來的通知,他與東海大學董事會「請求確認委任關係存在」訴訟,三審定讞,最高法院駁回董事會的上訴。從台中地方法院、高等法院到最高法院,三審都由湯銘哲勝訴,司法最終還給他公理與正義。

「幸好有李貽峻牧師陪伴我度過那段辛苦、受挫的日子,我們一起讀大衛的詩篇。」湯銘哲是虔誠的基督徒,透過禱告與懺悔,深信神的安排自然有祂的旨意。結果,神先安排他於2016年返回成大生理所任教,接下傷口中心主任一職。

2018年,他延攬李貽峻加入傷口中心。兩人再度合流,一起為冰冷的學術研究單位注入一股暖流,也為全台的泡泡龍家庭摸索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延伸閱讀:闖入研究中心的牧師 李貽峻的全人醫療實驗室

與泡泡龍初次相遇,照顧最困難的傷口

2018年12月,台北市東昇扶輪社在台北市長官邸舉辦「愛心輪轉,夢想昇起」泡泡龍醫療照護宣導暨愛心公益捐贈記者會,捐出價值110萬元的營養品與敷料幫助泡泡龍病友,湯銘哲也受邀參與。(延伸閱讀:東昇扶輪社攜手成大傷口中心 助「泡泡龍病友」完成夢想

「當天的主持人是佩菁,口才非常好,後來我才知道她還會畫畫、寫歌、演唱,非常highly talented。」第一次認識泡泡龍,湯銘哲就折服於他們對生命的熱情與勇氣。他下定決心,想辦法幫助泡泡龍病友,讓傷口中心不只做學術研究、發表論文,更要實踐以人為本的核心價值,對社會有所貢獻。(延伸閱讀:化傷疤為38 佩菁:我的生命不會只有痛

2019年,傷口中心成立新創公司「創甡生物科技」,技轉湯銘哲研究團隊的魚皮膠原蛋白萃取技術,研發出膠原蛋白強效保濕修護乳。

從小到大,只要跌倒受傷,醫師們總是不斷耳提面命要「保持傷口乾燥」。直到某次活動,佩菁媽媽跟湯銘哲分享:「我照顧她20年,最重要的經驗是傷口一定要保濕!」湯銘哲嚇了一跳,怎麼跟傳統的照顧觀念不一樣?她解釋道,「只要保濕,傷口就不會癢,痛也會比較少。」

湯銘哲原以為傷口中心的研究無法直接幫到泡泡龍病友,聽到佩菁媽媽的分享,令他非常興奮。之後,他每年募款,邀請好友與創甡公司一起捐贈修護乳給台灣泡泡龍病友協會,價值已超過數百萬元。「雖然公司還沒開始賺錢,但我們仍樂於展現公司成立的初衷,只要我們可以照顧『最困難的傷口』,公司是不可能倒閉的!」他充滿信心地說。

在湯銘哲領導下,傷口中心不但將研究成果技轉成公司,更為泡泡龍開設特別門診、舉辦慈善音樂會、戲劇營畫展等活動,實踐人文關懷。「過去醫學教育提倡醫學與人文,現在我們真正實踐醫學與人文,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

「病人是我們最好的老師。」湯銘哲強調,「良醫的使命,在於愛人的實踐。」

幸福人生,夫復何求!

「能成為老師,是一種福氣。」從湯銘哲言談當中,可以一窺科學與人文結合的學者風範。他不求「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而是期許自己能「教之而成天下之英才。」自1990年進入成大任教至今已逾33載,期間他致力於引導醫學生發揮天賦,走出自己的路。

成大醫學院成立迄今四十年,早年參與打造醫學院的教授陸續退休,延長退休的審查非常嚴格。湯銘哲從東海回到成大時正好60歲,原以為5年後就得離開教職,沒想到他接下傷口中心主任的重任後,在2018年獲得教育部、科技部研究經費補助超過五千萬元,學校自動幫他延退1年。2022年,湯銘哲榮獲教育界最高榮譽師鐸獎,學校又主動再度幫他延退三年,只因要是湯銘哲退休,實在是學校與教育界最大的損失。

獲獎當日,湯銘哲在臉書上寫下:

親愛的黃院長:

您在天上好嗎?
今年很榮幸得到師鐸獎,我想把這個榮譽送給您,因為您才是我心目中的師鐸獎得主。若不是您創辦了成大醫學院,我也沒有機會回鄕任教,貢獻所長,更不用說在學術界創新研發,教學相長,如今得以傳承「先做文化人,再做專業人」的理念而有所成就。

今天見到了總統,我禁不住想起您當年在總統候選人辯論會中的提問:「請問兩位候選人,教養是什麼?」

教養有如一陣風,與您共事的日子有如沐浴在春風裏,春風化雨的滋味,至今仍然難忘。自己跟所有人都融不進去,好像卡在生病的人跟正常的人中間,去哪邊都不會有人接受。」

年輕時的湯銘哲,茫然不知未來要做什麼,原以為會從醫,卻執起教鞭,如今更看見自己培育出的天下英才正在各地為社會服務與貢獻。「人生很奧妙,我喜歡藝術人文,並與他人分享,沒想到竟然可以走出寬廣的道路。」湯銘哲謙沖地笑說,「回首來時路,我的人生很幸福。這樣的幸福人生,夫復何求!」


湯銘哲

MING-JER TANG, M.D., Ph.D.


醫學教育家、前成功大學教務長、前東海大學校長、詩人。

就讀南一中時,就對文學、藝術、音樂及運動充滿興趣,為一圓父親習醫之夢改報考醫學系。北醫期間活躍於北醫人報社、北極星詩社、台北愛樂合唱團等藝文社團。臨床實習一年後,毅然決定出國深造生理學博士,啟發他對學術研究的熱愛,決定成為能鼓勵、啟發學生的老師,作育英才無數。

湯銘哲無論談吐或為人處事皆充滿人文素養,在獨特的領導哲學下,成大傷口中心不只做醫學研究,還有對病友的愛與價值。他也呼籲更多企業一起加入傷口中心的行列,讓愛永續,也讓世界上「最困難的傷口」,能永遠被溫暖呵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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