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公視醫療喜劇《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上映後,掀起熱烈討論。在劇中,藝人蔡淑臻飾演個性直來直往、放浪暴走的女外科醫師「小劉」,從醫學中心放逐到鄉村醫院,最終尋回濟世救人的初心。這齣戲正是改編自阮綜合醫院乳房外科主治醫師劉宗瑀的真人真事。
人稱「小劉醫師」的劉宗瑀,在網路上寫著一篇篇關於醫護勞動人權、性教育、家庭育兒酸甜苦辣的文章,文筆犀利詼諧,穿插嘻笑怒罵,卻也反映出醫護人員面臨的真實處境,包括:面對生與死,該如何坦然釋懷?當工時過長、工作過勞、長期高壓,又不幸發生醫療糾紛時,該如何保持當初從醫的初心?
人生的酸甜苦辣在醫院中活生生地上演,經由小劉醫師的妙筆生花,不但讓局外人得以一窺白色巨塔內爾虞我詐,更顯露出她對捍衛醫護勞動人權的堅定決心。
想走外科,卻遭親友勸退
在台灣,只要孩子會念書、功課好,難免會被逼念醫學系,劉宗瑀也不例外。第一年考上陽明大學生命科學系的她,在母親的殷殷期盼下選擇重考,隔年考上長庚大學醫學系。
畢業後,劉宗瑀先在林口長庚、台北長庚紀念醫院之間往返見習三年,然後返回家鄉高雄,進入高雄長庚紀念醫院擔任住院醫師。在接觸並瞭解各科內容後,她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外科。
不過,一開始她的外科之路走得不太順利,「所有人都勸退我說:『女生走外科,很辛苦又累!』」不敵週遭強烈反對聲音,劉宗瑀只好先到兒科待了一年,結果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處理小孩受傷的問題和安撫家長的情緒。
兒科屬於內科,步調較緩慢,「我的個性比較急、沒耐性,外科給人的感覺很熱血,能激勵、感動人心,又可以看到病人有明顯進步,讓我更有成就感。」放不下外科夢的她還是決定轉換跑道,原本打算先做個三、四年,若真的不行再轉到其他科別,「至少我挑戰過了,不會覺得不甘心。」沒想到,這一待就是十幾年,直到今日。
血汗外科,吃苦當吃補
在外科世界,尤其又是某些血汗醫院中流傳著一句話:「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牲用。」不論男女,只要一進入外科全都得認命,把吃苦當吃補。
實習期間,劉宗瑀是醫院外科裡的唯一位女醫師。在她之前的上一位女外科醫師早已是師字輩等級,兩人之間隔著二三十年的空窗期,可見女性外科醫師的稀有程度。
她解釋,醫學臨床分科把「內外婦兒急」等性命相關的科別稱為「五大科」,工作壓力大、工時長,還需要輪流值班以應付緊急醫療狀況。其中,又以外科的男女醫師比例失衡最嚴重,還有醫護人員過勞、人力分配不均等問題,導致現今願意投身五大科的新血愈來愈少。醫學生畢業後,寧可選擇「三小科」(耳鼻喉、眼、皮膚),受訓過程不但輕鬆,將來還可以在外自行開業。
然而,正所謂「外科虐我千百遍,我待外科如初戀。」雖然外科醫師工作時間超長,受訓過程慘無人道,甚至可能有過勞死等生命危險,但每年還是會有一些「想不開」的醫學生選擇踏上這條不歸路。
劉宗瑀說,外科醫療現場判斷的緊急感與自己的個性能產生共鳴,老師和學長的個性也都是如此。「開刀房是極高壓的環境,醫生們常常會講些五四三的黃色笑話來放鬆心情。要講黃色笑話我也沒在怕的,甚至可以講得比他們更黃、更暴力!」直來直往的她哈哈大笑,每日混在一群男人堆中,即便被稱做「男人婆」她也毫不在意,因為她清楚,選擇自己真正有興趣的科別,才能走得長久。
人力短缺,一人照顧35床
然而回想起住院醫師受訓的那段日子,劉宗瑀只能以「慘烈」兩個字來形容。
當時住院醫師尚未納入《勞基法》的適用對象,工作採責任制。平日白班結束後,緊接著就要輪值夜班,到了早上只能撐著眼皮繼續工作,每次值班就是連續兩天不用睡覺,而這樣的日子每個月要重複十多次。「休息是什麼?」劉宗瑀說,在住院醫師裡的字典裡,找不到這兩個字。
台灣醫學教育人才養成本就不易,尤其外科醫師的培養過程更是漫長,除了要面對扎實嚴酷的醫學教育訓練,開刀久站、值班熬夜、過勞、高壓、高風險等問題,女性更要面臨生理痛、懷孕、水腫等不適。醫療環境的崩壞,不少當初懷著雄心壯志投入外科的學弟們,禁不住如此長期非人道的折磨,一個個陣亡倒下,提出辭呈。
當時擔任總醫師的劉宗瑀,要負責各種排班與大小雜事的協調,面臨大票學弟們離職而突然空出來的班表,令她不得不向院方請求協助。然而院方卻決定以現有人力無限擴大負責所有的值班區域,尤其三間共35床的加護病房,原本由三位醫師照顧已頗為吃緊,竟然也縮減到一個人來承擔。
負責任的她面對這樣不合理的要求,咬著牙扛了下來,甚至把人力最短缺那幾日加護病房班留給自己值。當時劉宗瑀正懷著第一胎,她白天上班,晚上值大夜照顧三間加護病房的病人,還要兼顧急診室的會診,時常能在深夜裡見到她挺著日益變大的肚子,不斷在不同大樓間來回地奔跑。 一開始,劉宗瑀覺得還能拼一下,但當孕期的不適一個接一個找上門,身心俱疲的她,終於也逼近了臨界點。
崩潰的一夜,是救人還是殺人
臨盆前兩個月,長期熬夜的她患了重感冒,為了寶寶健康又不敢亂吃藥,病況纏綿不絕,咳嗽一直都好不了。看診時「咳咳咳咳咳」,開刀時「咳咳咳咳咳」,嚴重時甚至一咳就漏尿,不論用產褥墊或成人紙尿布都沒有用,最後居然沒有乾淨的褲子可換穿。
但她又不能請產假,總醫師也是臨床訓練的最後階段,只要考過專科醫師證照就能取得主治醫師資格,一旦請假超過兩個月,隔年就得重新受訓一年,之前的辛苦等於付諸流水。
除了狂咳不止外,大腹便便的她晚上根本無法躺平睡覺,只能坐在值班室沙發休息。明明是酷暑如火的七月,她全身裹著厚重的衣物卻還是感覺冷得要死。值大夜班時一遇到緊急狀況,老公蜜蜂先生還必須牽著她的手、撐著她到急診室會診,因為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起身和走路。
住進加護病房的病人原本就猶如一顆顆的未爆彈,偏偏在某個值班的夜晚一口氣爆炸開來,先是一名病人呼吸衰竭,又有一名病人血壓下降,當她正在進行急救時,手機響起,另一區的病人癲癇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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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醫師三十床的阿公黑掉了!」「立刻On endo(插管)!」劉宗瑀才把喉頭鏡放入病人嘴吧,卻發現左移右挪都抬不起病人的下顎,猛然才想起原來是因為自己挺著大肚子。「幫我拉!」在護理師的幫助下終於順利將氧氣送入病人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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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加護病房敗血性休克!」「CPR(心肺復甦術)!」嘴邊喊著,劉宗瑀直接跳上病床上雙手交叉準備心臟按摩,卻被肚子擋住不好施力,只能顫抖著被護理師拉下床,由她們輪流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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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師大口地喘氣、病床吱呀吱呀地哀嚎、生命監測儀器急促地提醒……混亂間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劉醫師,病人seizure(癲癇)!」對面的護理師喊道!「這裡在CPR沒空,先打抗癲癇藥,快死了再叫我!!!」劉宗瑀只能朝著話筒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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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只剩下把工作反射性做完,完全忘記自己其實是個快生產的孕婦。」劉宗瑀回憶說,「從凌晨兩點忙到天亮交班後,護理師把渾身發抖的我架到旁邊的角落吸氧氣,比插管的阿公還要喘。」
死死握著細細的氧氣鼻管,劉宗瑀像是抓著汪洋中的稻草,人來人往、嘈雜的急診室中,她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再這樣下去,會有病人死的,而我跟肚子裡的小孩也……」恐懼加上喘不上氣,緊緊攫住劉宗瑀的心臟,恍惚間,她突然醒悟:「我怎麼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這根本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殺人!」
不願當制度的幫兇,只能離去
醫護人力不足,對病人生命安全來說是一大威脅。在醫療崩壞疾風下,醫師與護理人員仿如走到窮途末路。當天回家,劉宗瑀握著蜜蜂先生的手崩潰大哭:「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要再值這種會死人的班、我不想要當這種會害死人的外科醫師!」
那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說出:「我不要當外科醫師。」
當初滿懷雄心壯志的熱情進入外科。受訓期間,師長們醫者仁心的風範,歷歷在目,結果卻是一個個陣亡離職,新進來的戰力又不能馬上派上用場。身陷不足人力的值班陷阱中,醫師被迫去謀殺這些病人……堂堂一個醫學中心,病人居然得快死了才找得到醫師,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一週後,劉宗瑀將每晚的值班慘況呈報長官,換來了一番檢討與事後諸葛。她憤而拍桌起身,抗議醫院的值班人力安排簡直與殺人無異,卻無法扭轉院方態度,只換來冷冷一句:「這樣配置符合評鑑規範」。
「如此高壓的工作環境,我實在無法再多撐一年。對我來說,專科醫師證照就像一面高牆,身懷六甲的我,想要跳過這面高牆,卻怎麼樣也跳不起來。」劉宗瑀苦笑著說。
就這樣,在滿懷悲憤下,她遞出辭呈,跑去屏東當醫師。
一個台灣,兩個醫療世界
最近,公視播出《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改編自劉宗瑀的同名小說,正是描述她在屏東行醫寫照。她每天上下班的路線,都跟運豬車同進同出。「我以為屏東在高雄隔壁,相差不大。沒想到跨過高屏溪,城鄉醫療資源差距超乎想像,令我深受震撼,」劉宗瑀坦言。
例如,曾有一名七、八十歲的病人求診,經檢查出是手部長出罕見的骨肉瘤。劉宗瑀對病人說,必須先做核磁共振檢查,再切片,然後做化療。但這一切都是按照教科書上教的流程,非常理想化。實際上,在醫療資源不足的屏東,光是做這些檢查和化療,必須分別跑兩、三家醫院,才能完成全部流程,病人很可能就此放棄追蹤與治療。如果病患有心要醫治,則得跨越高屏溪,到高雄的醫學中心或大醫院診治,搭火車轉公車或捷運,從早上排檢查,等到醫師看診,再回到屏東家中,已是晚上。
她也曾遇過15、16歲的年輕人因車禍而嚴重外傷,送進急診室時心跳、血壓不穩定,還內出血,需要緊急開刀。但家屬一聽到要搭乘救護車轉到大醫院治療,就放棄了。
「原來,我之前是過著多麼『醫療天龍國』的生活。原來,人的命真有貴賤之分,城鄉差距居然如此大不相同。」劉宗瑀感慨地說。
那時深刻體會到離開了大城市,鄉下地方的生命力都很強。如果不是強悍的生命力,根本撐不下去!
但由於往返屏東和高雄的路途遙遠,每天來回車程至少要三小時。有時半夜急診劉宗瑀被叫回去開刀,開車時精神渙散,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將車子開到人行道上,讓她嚇出一身冷汗。最後,她還是決定回到高雄市區的醫院工作。
母親驟逝,重新體悟人生
母親突然離世,至今仍是劉宗瑀及家人心中的痛。那時她剛生完老二,住進坐月子中心。在此之前,母親一直抱怨頭暈,做過抽血、核磁共振等各種檢查,卻查不出所以然來。
直到某日,母親在家裡突然狂吐、雙腿發軟,父親連忙送她到隔壁醫院的家醫科看診。家醫科醫師想到要檢查白血球指數,結果發現她的白血球數量高達16萬(正常值上限是1萬)。
在月子中心靜養的劉宗瑀,一看到父親傳來的檢查結果頓時大驚失色,這代表白血球正在崩解中。家醫科醫師也建議母親趕緊轉診到大醫院。儘管母親神智仍然清楚,但隔天再做一次檢查,數值竟飆高到30幾萬。
「當時主治醫師向我們詳細地解釋病況,看到醫師欲言又止,我心中雖已經有底,但還是快要崩潰。」醫師離開後,父親焦急地問她:「還有一線生機嗎?」腦中一片空白的劉宗瑀逐漸回神後,邊哭邊跟父親與弟弟重新解釋一遍:「媽媽快不行了,現在是命懸一線,我們要想一下她的後事。」
到了第三、四天,母親已進入彌留狀態,不但叫不醒,呼吸也出現喟嘆式聲音。隔天一早,醫師詢問是否要插管,劉宗瑀完全僵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但她回想母親生前曾表明不想插管,還沒來得及幫母親做決定時,母親就離世了。
父親因悲痛與愧疚,堅持不計費用地為母親安排各種法事、儀式,挑選最好的棺木、骨灰罈及塔位等,盡力讓妻子走得風光。然而,這種花大錢彌補心態,讓父女二人經常起衝突。當時,劉宗瑀拖著脹奶不舒服又悲痛的身心,在家庭和繁瑣的喪禮儀式間來回奔波。辦理母親後事,反而成為一段身心俱疲的回憶,衝突也在家人的心裡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口。
從母親確診是急性血癌到過世,僅僅五天,劉宗瑀實在很難接受她的驟逝,但也讓她重新體悟人生:「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所以一有機會,就要好好把握。」
她坦言,自己是個沒耐心又很嚴厲的媽媽,但即使白天與孩子吵架,她也會好好道歉,並在睡前抱著她們:「媽媽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很愛妳們。」她也會在每晚睡覺前,回想自己當天所做的事情,有沒有全力以赴?有沒有把網路社群經營的正面聲量發揮到極致?希望每天都能過得值得,不留下任何遺憾。
吃飽睡飽,保持從醫初心
而在她書中提到的黑傑克、老狐狸、老萬醫師;其中,黑傑克醫師是真有其人,深深影響了劉宗瑀的醫學品德,是非常值得後輩學習的楷模。他是印尼華僑,在台灣待了四十載,2006年被迫離職,返回印尼。
這件事讓劉宗瑀心中充滿無限感慨,在痞客邦上寫了第一篇網誌,沒想到就此開啟了她的小說創作之路。編輯稱讚她的文章充滿畫面感,文字淺白易懂,但閱讀所感受的衝擊卻是雷霆萬鈞。更令她驚喜的是,這些故事可以集結出書,甚至改拍成電視劇。
一手拿手術刀、一手搖筆桿,劉宗瑀說:「身為一個外科醫師,我用刀剖開人體;可是在這齣劇中,我用筆取代刀,劈開我自己的過往。」
當初離開醫學中心,她陷入低潮,不想再碰外科,曾到醫美診所打工,後來發現:「外科看病人,醫美看客人;我喜歡看病人,而不是看客人。」真正救命的醫師,只要對病人好,病友口碑就會相傳。 「外科,就是我的初心。我可以用外科的力量,再去擴大影響力。」劉宗瑀笑說,就像劇中女主角腦中只有吃跟睡,「通常我只要能吃飽睡飽,就能繼續保有從醫的初心,有力氣再去面對下一個挑戰。」
溫柔堅定,推動醫護勞動人權
透過這齣戲,劉宗瑀希望能喚起社會大眾重視醫護勞動人權和過勞議題。這也是她一開始經營網誌的初心。過去曾有一項研究統計,自2018年往前回推十年間,就有十幾位醫師因過勞而倒下、致殘、腦損傷或智力無法恢復等新聞。
在這些醫師中,竟然有六個是她的學長,兩個是她的老師,一個是她的同學。其中一名醫師在倒下前一週,劉宗瑀在醫院自助餐廳裡還跟他借了100元買午餐。隔週碰到他太太要拿錢還她時,卻聽到這位醫師因過勞而死了。
「醫院工作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很容易陷入弱弱相殘的惡性循環。」例如有些外科醫師會抱怨,女生懷孕只會拖累大家,早知道就不要收女生。就像當時劉宗瑀懷孕,卻不敢請產假一樣,「工作時常覺得會拖累大家,心中充滿愧疚。後來想想,這樣不對呀!女人懷孕生子天經地義,不應該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女性。」她握著拳頭說。
她的某位學長患有痛風,幾乎每週發作,發作時腳腫到穿不下鞋子,「我親眼看到他拄著拐杖進開刀房幫病人開刀。」劉宗瑀說,正因如此,她倡議醫護勞動人權時,從不以女權角度,而是強調人權。「每個人都會生病,休息是基本人權,根本無關性別。」
近年來醫護勞動人權已逐漸改變,包括護理師、住院醫師陸續被納入《勞基法》,她希望未來主治醫師也能納入《勞基法》適用對象,並透過全國醫師醫療產業工會持續爭取權益。
試映會當天,有許多老戰友們出席相挺,其中有幾位正是當年跟劉宗瑀一起並肩作戰,將她從急救床上架下來吸氧氣的護理師。「她們說當年我拍桌抗議走人後,醫院高層的規則逐漸改變,護理人員再也不用擔心值班時找不到醫師了。」她欣慰地說。
「醫療是很珍貴的資源,不是服務業。」推動醫護勞動人權議題,至今十六載,面對這個議題的初心,劉宗瑀從未改變或動搖過,「感謝有網路,讓我找到溫柔且更有效的管道,傳達醫護勞動人權的重要性。我們需要社會理解和支持的聲音,因為守護醫護,就是守護民眾的健康。」
劉宗瑀
TSUNG-YU LISA LIU, M.D.
長庚大學醫學系畢業,2011年成為外科專科醫師,現為高雄阮綜合醫院乳房醫學中心、馨蕙馨醫院乳房外科主治醫師。與國小同學蜜蜂先生結婚,目前育有兩個女兒及兩隻狗狗。
網路上人稱「小劉醫師」,在一手拿手術刀、止血鉗與繃帶剪的外科手術日常裡,另一手則抓緊空檔,書寫發生在她周遭職場的諸多不公不義,以及身為母職在家庭育兒之間的各種酸甜苦辣,並長期關注醫護勞動人權、兒童安全福祉等社會議題。
著有《女外科的辛辣日記》、《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跟著小劉醫師,來玩性教育翻翻書》等書。